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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4月的一天，二哥和二嫂从老家骑三轮50多里给我送来了山珍野菜——木兰芽。一听名字，我感到亲切又好奇，心里充满了无限期待，急不可耐地想要品尝品尝。而当听说木兰芽是从灌木栾树上采摘下来的时候，我又有点抵触和不快。因为“栾”使我想起了《智取威虎山》里的反面人物——小炉匠栾平：头戴狗皮帽，见人点头哈腰，一双狡黠的眼睛滴溜溜乱转，一幅猥琐的样子，令人讨厌。尽管此“栾”非彼“栾”，但因先入为主的缘故，一种抵触情绪总也挥之不去。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栾树，心里是既喜又厌，喜厌参半，喜的是木兰，厌的是栾平。 同时我又想，从栾树上采摘下来的树芽为什么不叫栾树芽，而叫木兰芽呢？原来这里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呢！相传花木兰带兵打仗被困北京灵山一带，箭尽粮绝，花木兰万分焦急，在山间来回走动。忽然，一片片红红的栾树叶映入花木兰眼帘，她顺手摘下一片，放进嘴中，有些淡淡的苦涩。两天后，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不适。就召集将士采摘，并将采摘的栾树叶用开水煮一下，放进泉水中浸泡两日，苦涩的味道去除了。用盐水给将士们拌成凉菜，解救了断粮的将士。为纪念花木兰，人们将栾树芽称之为“木兰芽”。 闻听动人故事，我不但不再讨厌栾树，而且对栾树产生了好感和敬畏，很想尽快一睹栾树的风采。 2022年国庆期间，在所居住城市的公园散步游玩，在绿意盎然、万木葱茏中，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排不知道名字但却与众不同的树木，树冠中间和下面清枝绿叶，树冠周围和上面则有红、黄、褐等多种颜色，一嘟噜一嘟噜，宛若葡萄，形似灯笼，花团锦簇，蓬蓬勃勃。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树，但看起来十分别致，与众不同，心生欢喜。我对妻子嘟囔道，这是什么树，真好看，真独特！妻子说，是啊！这是啥树？满树繁花。你不是有“识物”APP吗？上网查一查！一语提醒梦中人。于是，我掏出手机，打开支付宝，扫一扫，“识物”显示：“栾”，又叫栾树，灯笼树，摇钱树，栾华等，是无患子科栾属的落叶乔木或灌木。树皮厚，灰褐色至灰黑色，老时纵裂。花淡黄色，花瓣四枚。蒴果圆锥形，具三棱，种子每室一或两颗，黑色近球形。
啊！原来看到的正是久闻其名，未见其“人”，今天才终于晤面的栾树。放眼望去，亭亭如盖，满树繁花，风移影动，十分可爱。 而看到的一树繁“花”，其实并不是栾树的花，而是栾树的果实——蒴果。我被栾树的蒴果震撼了，我不由得爱上了栾树，爱她的多情善变，爱她的繁茂斑斓，爱她的高调张扬。我对栾树进行了认真地观察和研究，对栾树有了新的深刻认识。 栾树，“一年能占十月春”，栾树像“女大十八变”的姑娘一样，四季都在变，越变越好看。春风的吹拂，夏雨的浇灌，秋风的薰染，霜露的洗礼，造就了一个绿油油、黄灿灿、红彤彤的世界。春季的嫩芽是红色；夏季的叶片为绿色，但盛开了一树黄灿灿的花；秋季叶子变为黄褐色，又结了一串一串、一嘟噜一嘟噜红艳艳继而黄灿灿的蒴果。所以，栾树在十个月里，春季观叶红彤彤，夏季看花黄澄澄，秋冬赏果赛灯笼。每天每月都呈现出喜人的不同景色，一年四季呈现给人们不同的观感。栾树使出了浑身解数，从春到盛夏，从夏到秋冬，四时不断变化，令人目不暇接，让人赏心悦目，是名副其实的漂亮的景观树、行道树。 春天，谷雨前后，木兰芽钻了出来，红艳艳绿油油，红绿晕染。和香椿很接近很相似，比香椿下来的早，可以采摘的时间很短。出芽后十厘米左右是红色的，这时候就要适时采摘，再大就长老了，筋脉就有了木质成分，不再鲜嫩可口。二哥在给我送木兰芽时也说，春天的木兰芽生长得非常快，只有三四天一小周的采摘期，稍纵即逝，错过了就只能等来年。所以，木兰芽是时令菜，更因其采摘期短，采摘困难，需要翻山越岭，显得尤为金贵。再加上名头响亮，来历不凡，因而成了京西等地的名牌野菜。就好像我们在春天吃一盘香椿炒鸡蛋，觉得时尚而高兴一样；京西人吃一盘木兰芽菜，那是一种富贵和骄傲。那年，吃上二哥送来的木兰芽菜，厚实，有嚼劲，温润可口，有一种特殊的木兰芽香味，耐人寻味，回味无穷。 夏天，栾树开花了，小巧玲珑的米色小花，一串串，一朵朵，黄澄澄，密密匝匝缀满枝头，细小而稠密，宁静而淡雅。每一朵花只有小指尖大小，薄薄的娇嫩的花瓣，初时黄色，花瓣盛开时，花萼处一圈红，红黄相间，颜色鲜艳，分外妖娆。一簇一簇，从茂密的绿叶丛中窜出，不仔细看，还以为是刚刚抽芽的嫩黄新叶。每年6—8月，栾树开花时，一则天气炎热，人多不逗留；二则栾花低调，不事张扬。许多人都错过了它的花季，直到从树下走过，不经意间看到遍地落花，才惊觉到栾树的花期已过。在花落待落时，枝头已萌生了疏疏落落的三棱状的卵形蒴果。
秋冬时节，栾树结果了，果实初为翠绿色，随着阳光的照耀，雨露的滋润，风儿的吹拂，逐渐变得红艳，最后变成黄色或黄褐色。栾树的叶子也由绿色变成了黄色。这种颜色变化使得栾树在秋季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其蒴果形似灯笼，一嘟噜一嘟噜，悬挂枝头，形态别致，近看晶莹剔透，远观繁杂茂盛，色彩斑斓，璀璨夺目。和容易被错过的低调平静而不招摇的黄花相比，栾树的蒴果花团锦簇，大事铺张，肆意张扬，突然从幕后走向台前，高调出场，大胆地绽放属于自己的精彩：红黄的蒴果缀满枝头，热热闹闹，沸沸扬扬，特别醒目，光彩耀眼，使人驻足观赏，让人流连徘徊。此时正值中秋国庆，惠风和畅，天朗气清，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，栾树的表演达到了高潮，这是栾树的高光时刻。说实在，蒴果也有其炫耀的资本，它是栾树的果实，却兼有花的外形，既是果实，又似“花朵”，这是其他植物所没有的本领，是栾华的独一份。我在第一次看到时，也曾把红色、黄色的蒴果当成是栾树的花，其实是栾树的果实。 栾树也叫灯笼树。我曾摘下也曾捡起过蒴果，仔细端详，外面由像纸一样的三片果皮包裹着，每片果皮成三角形，三个子房里面，在中间对称长着圆形的黑色小果实，像绿豆或豌豆一样大小。这个灯笼状的果子如同温馨的暖房，为种子宝宝遮风挡雨，保护他们健康成长。整个果实像小灯笼一样，一串串的三棱形灯笼果挂满枝头，远远望去，红果、黄果满树，斑斑斓斓，繁繁杂杂，花团锦簇，美轮美奂。冬季落叶后树上还悬挂着许多蒴果，像一个个灯笼，又像一个个铃铛，在秋风中摇曳飘荡。因为秋后的干果挂在树上，随风发出哗哗的响声，继而摇落一地金果，因而它又叫摇钱树。 一颗栾树，一排栾树，一片栾树，就是一场丰盈的秋日盛宴，就是一幅绚烂的秋日画卷。
栾树树冠整齐，春季嫩叶红艳，夏季黄花绽放，秋季叶片变黄，枝头挂满红黄色的蒴果，是优美的观赏树种。栾树不仅可供观赏，而且一身是宝：嫩芽被称为“木兰芽”，是群众喜食而富有营养的山珍野菜； “栾华”可以入药，有清热解毒、清肝明目、强筋壮骨、增进食欲、提高免疫力的作用；种子可用来制作佛珠和榨油；木材坚硬，纹理美观，易加工，在家具、手工艺品等方面有广泛的应用前景；叶和花可用于制作蓝色和黄色染料。 栾树的花、叶、果都具有独特的美感和实用价值，它的生态价值更是不容小觑。栾树耐寒、耐旱、耐贫瘠，适应性强，在园林绿化中有一定的应用价值；栾树抗污染，能吸收空气中的有害气体，如二氧化硫、氯气等，能很好地净化空气；栾树根系发达，能有效地固定土壤，防止水土流失；栾树还是许多鸟类的栖息地和食物来源，对维持生态平衡起着重要的作用。近几年，栾树作为行道树、景观树，在汝州的大街小巷和城市公园被大量种植，展现出自然之美，生态之美，不但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，更是人们休闲娱乐的天然氧吧。 栾树的花语是“奇妙、震撼、绚烂一生”，象征富贵、繁荣和幸福。这样形容，真是再恰当不过了。 亭亭如盖一栾树，春夏秋冬呈风姿。 春发木兰红艳艳，夏开黄花惹人怜。 秋冬蒴果枝头闹，色彩斑斓染金秋。 一年能占十月春，绚烂一生真奇妙。 作者为河南省平顶山市作家协会会员 |
